▲中新社采访团记者与当地民众合影
中新社 的记者不用扬鞭自奋蹄。
此时,时任湖北分社社长章敦华正全力以赴,疾走长江两岸。武汉支社长柳俊武镇守三镇,三峡支社长罗德惠负责宜昌 ,江西分社长段八一出征九江,总社摄影部多位记者急赴鄂 、赣两省灾区 ,大家合力同心 ,及时将长江抗洪新闻采写发出。
眼看着洪灾越来越严重,总社又派出了一支抗洪采访小分队 ,于8月13日中午 ,乘白色桑塔纳 、蓝色吉普车,驶出总社大门,向着长江抗洪前线出发了。
▲田惠明、赵胜玉 、陶社兰乘冲锋舟采访灾区报道组成员有:时任社长助理顾立军为总负责 ,总编助理田惠明协调图文发稿 ,湖北分社长章敦华负责采访总调度 ,文字记者陈建、赵胜玉 、陶社兰 ,摄影记者为邹宪。司机杨福顺 、林宪 。
星夜驱驰 奔赴荆州
我们星夜驱驰 ,沿高速公路直达郑州,稍作休息,又走107国道南下 ,当时京广高速还没有修到武汉 。
我们马不停蹄,终于在14号傍晚时分,跨过了长江大桥,与章敦华会师于武昌城下。
15号我们在武汉市区采访 ,登黄鹤楼头远眺 :江水翻滚横流,江面宽阔无涯 ,水位即将贴近长江大桥了 。昔日江上百舸争流,今日没有一艘行船。
武昌沿江大道上,处处是堆的山高的沙袋 ,用以阻挡肆虐的江水入城 。我们登上沿江大堤,穿行街头巷尾 ,一边察看水情 ,一边制定下一步 的采访路线 。
敦华社长 的家乡在荆州公安县 ,他对长江再熟悉不过了 。他说:“荆江大堤是长江 的生命线,荆州沙市水文站 是荆江大堤 的晴雨表,荆州公安县 是长江的分洪区 ,万里长江险在荆江 。我们应该立刻赶到荆州去 。“
事不宜迟 ,16日清晨 , 杨福顺、林宪不顾疲劳 ,驾车飞速向五百里开外的荆州驶去。我们这两辆采访车此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,它兼有多种功能。
一是交通功能 :哪里出险情 ,哪里有新闻,我们的采访车就可以每小时百公里以上 的速度尽快抵达 。
二是办公功能:我们 的照相器材、电脑 、传真 、录音机 、传真机 、水情资料 、地图等办公用品均在车内,大家在行进之中就可以打字发稿、研究题目、拟写采访提纲。
三 是餐厅功能 :我们的车上装有矿泉水、饼干 、方便面 、水果 、香烟等 ,渴了 、饿了就在车上解决 。停车后 ,两位司机会及时采购补给 。
四是卧室功能 :采访车也 是卧室 。累了、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儿。养精蓄锐,上车就睡,体力迅速恢复 。下车就干,不知疲倦,一直保持良好 的采访状态 。两位司机可以停车大堤下 ,抓空睡会儿。
中午抵达荆州 ,我们站在荆州抗洪指挥部五楼顶上望去,数十米开外即是荆江大堤,长江第六次洪峰正滚滚而来,堤内 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江水,水位已经超出警戒线两米多,快与楼顶齐平了。
如果荆江大堤一破,江水不但吞没荆州古城,而且一路向东 ,直逼武汉 。可以说保住荆江大堤,就 是保住了武汉三镇。
留下还是撤离 ?
此时,暴雨依然不停 ,水位一高再高,当地的水利专家告知,要想保住大堤 ,确保武汉安全 ,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只有在荆州对岸 的公安县北闸大堤炸坝分洪,公安县有一个已经规划好 的分洪区 。
不容耽误 ,我们要立刻赶到公安县去,荆州与公安县隔江相望 ,只有几十里 的距离 ,但江面上早已封锁,轮船停驶 ,摆渡停开,荆州也无大桥横江。
此时要想到对岸 的公安县,只有驱车向西100多公里 ,那里有枝城长江大桥 ,过桥后再向东折回100多公里 ,才能到达公安县。两位司机二话不说。继续驾车长途奔驰 ,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公安县城 。
由于分洪已经提前预警通知 ,几十万村民准备“舍小家保大家”,要提前开始撤离 。逆行者 是解放军战士,他们列队扛锹 ,喊着口号跑向江边 。
湖北媒体同行告知:公安县北闸的大堤上已经挖好了一百多个爆破坑,里面填装了近二十吨炸药 。
万事俱备 ,只等当晚上九点后,中央一声令下,即可炸坝分洪 。要炸开分洪的口子长2500米 ,届时 ,长江水将一路咆哮倾泻……
如果这样,几十万亩良田将被淹,几十万人口将流离失所,公安县分洪区将 是一片汪洋。
怎么办?我们报道组是留下来坚守,还 是撤离到安全地带?留下,可以采访到分洪现场鲜活的新闻 ,记者聚集 的公安县抗洪指挥部 的三层楼顶还可以抵挡一阵 。
离开,关键时刻记者哪能撤离现场!但两辆采访车泡在水里,将彻底报废。
几十万人 的家园保住了
怎么办?敦华社长坚定地说 :“公安县就是我的家乡 ,我要留下来” 。顾立军说:“九一年安徽淮河水灾我就在现场,我有抗洪 的经验,我留下 。”
摄影记者邹宪表示,我也要留下来,我用相机记录下炸坝分洪的瞬间 。其他几位记者也表示愿意留下采访 ,让车辆撤离 。经过一番讨论 ,最后决定顾、章 、邹三个人留在公安县城 ,其余 的撤到50公里开外 的一处叫藕池的高地 。
就这样,他们三人冒着生命危险留在了公安县城。其余 的人驾驶两辆车急速向高岗之地驶去。
▲记者陈建在采访现场此时已经快晚九点了,公安县城已 是漆黑一片 ,老百姓基本都撤离了,只有军车和军人们在行动。大喇叭还在反复播放着赶快撤离的通知。
我们驾车出了县城 ,沿着公路狂奔 ,一路暴雨倾盆,雷电交加,雨刷器用最快的速度来回 的刷着,但仍看不清前面的路 ,车窗外白茫茫一片 ,大家谁也不说话 ,司机紧握方向盘 ,手在发抖 ,仍然拼力 的前行 。
我们睁大眼看着窗外,寻找着高点儿 的建筑物。大家都表示 ,一旦分洪的江水追过来,我们就弃车跑到制高点上去 ,或者爬到大树上。
好在一路有惊无险,一个多小时后 ,我们终于看到了灯火,看到了高岗之地上避险 的受灾民众 ,这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。
8月16日 ,这 是一个不眠之夜,我们不时打探着公安县 的消息。
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,深夜两点多,终于,肆虐的江水有所收敛 ,荆州沙市的水位停在了45.22米,远远高出可以分洪的水位,据说这是150年来长江历史上的最高水位。
这是一招险棋,中央高层临危不乱,科学决策 ,指挥若定,坚持住了,没有下达炸坝分洪 的命令。大坝保住了,公安县保住了,几十万亩良田保住了,几十万人的家园保住了 。
伴着洪峰走 ,枕着长江睡
17日上午 ,我们 的报道组又会师了 。从17日起 ,我们又沿长江两岸 的石首、监利 、洪湖 、赤壁 、咸宁、岳阳一路采访 ,伴着洪峰走,枕着长江睡 。
敦华社长得知了洪湖市长 的行踪 ,知道其日夜坚守在长江边的一艘船上 。堤在 、船在 、人在,这艘船就 是洪湖市抗洪救灾 的指挥部 ,市长吃住在船上已经几十天了 。
敦华社长连夜前去采访 ,没有灯 ,打着手电做记录 。采访回来后 ,熬夜写就了专访洪湖市长的稿件 。
▲章敦华夜访时任洪湖市长记者陈建 、赵胜玉、陶社兰更是勇者无畏 ,来到原42军叶军长 的石首市抗洪指挥部 ,并自报家门进行采访,豪爽好客 的叶军长被记者勇敢的精神感动了 。
这位将军似乎与记者们很投缘 ,不但接受了我们 的采访,还相约第二天,一起乘冲锋舟深入孤岛村庄,去查看被困 的灾区。看看救灾 的战士们,以鼓舞士气 。
▲陈建采访原42军叶军长要知道,能深入到被淹 的村庄去现场采访 ,没有船 是寸步难行 的。机会难得 ,第二天上午,我们身着橙色救生衣 ,随着叶军长一行 ,乘上冲锋舟 ,向着险情最严重 的村庄驶去 。
我们看到,灾区险段,战士们有 的泡在泥泞中挖土,有的扛起沙袋一溜小跑,将沙袋垒在堤坝上 。顾立军真 是有经验 ,他钻进受灾民众 的帐篷里,摸摸被子 ,看看锅里,又递给老乡们香烟 ,与他们深入交谈采访,民众将许多的心里话都讲给了他听 。
▲顾立军在采访受灾民众邹宪 的相机不停地拍着 ,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画面 。记者 的稿件不停地写着 ,一篇篇传回了总社 。值得我们自豪 的 是 ,报道组采写的《灾区欢迎三种人》稿件 ,角度新颖,文笔流畅 ,后来荣获了第九届中国新闻奖二等奖。
24年过去了 ,在1998年长江抗洪报道中 ,我们目睹了世纪大洪水 的惊涛骇浪 ,我们经历了十几天采访 的惊心动魄 ,我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,这段经历成为了我们新闻生涯中一段难忘的旧事 。
作者:顾立军 田惠明
秦岭深处“清隧人”****** (新春走基层)秦岭深处“清隧人” 中新网西安1月17日电(张远 张霖)秦岭近日迎来大雪,银装素裹 ,货运列车一趟趟穿越秦岭呼啸而过。在秦岭特长隧道里 ,“清隧人”安洪生一刻不停地忙着清淤以保通保畅 。 安洪生是安康工务段营镇桥隧工区工长 ,工区所养护 的西康铁路秦岭特长隧道全长18.46公里,是连接关中与陕南的交通要道 。随着全路货运增运增收,西康铁路加开了多趟列车 ,天窗多在中午时段,每次作业时间只有120分钟,他们必须与时间“赛跑”,抓紧为隧道“瘦身”。 据介绍 ,隧道内地质条件复杂,更像一个巨大 的抽风筒,空气伴着灰尘 、杂物与隧道内潮湿的空气粘合在一起 ,形成橡皮泥一样的淤积 ,容易污损道床 、堵塞水沟,影响侧沟排水和线路状态稳定 。每隔一段时间,安洪生就会带着工友们对隧道内淤积进行清理,让隧道设备“神清气爽” 。 “大伙儿注意,注意清淤堆放 的安全高度和距离。”隧道内轨道车轰鸣声不断,安全帽头灯不断在隧道边墙上交汇,安洪生和工友们挥舞着铁锨干得热火朝天。 图为工友们在隧道内清淤。 陈星衡 摄隧道清淤是个脏活累活,安洪生总会照顾年龄大的师傅们 ,让他们从事淤积装袋等劳动强度小一些 的活 ,自己则和年轻工友们干最重的“转运”活 。他们提着沉重的编制袋、挥舞着胳膊 ,三步并两步的把编织袋一袋一袋地往轨道车上“甩” 。有时候清淤时候受条件限制,需要把手伸进冰冷的淤积里,一把一把将淤积从侧沟中掏出来。 “带了两层口罩,都挡不住这黑灰。”作业时灰尘飞扬,大家都戴着口罩、手套、帽子等,口罩夹层都 是黑色的印记 ,每次清理淤积他们都要挥动铁锹千百次,来来回回要走几万步。来一趟秦岭隧道不容易 ,为节约作业时间,安洪生和他 的工友们带着干粮上“战场” ,一干就是一天 。 走出洞口,早已过了中午饭点 、大伙摘下口罩,就着隧道里的冰水简单洗了把手脸 ,便席地而坐吃起了干粮 。6个小时的奔波,每个人的脸上都形成了一道道黑色印记 。“虽然又脏又累,但是每当走出隧道,看到一趟趟列车安全通过 ,再多辛苦都值了 。”安洪生说 。(完)
|